一起拼出未來
「教他某樣東西不只要講解數十次,甚至上千次他都學不會的時候,就當訓練自己要更有耐性。」
面對枱上零碎的拼圖,棠棠小心翼翼地將每塊拼圖放在合適的位置,慢慢砌出一幅美麗的圖畫。26歲的棠棠患有自閉症、中度智障及言語障礙,每天早上與爸爸Garry一同步行前往匡智藍田中心。短短15分鐘的路程,Garry一直緊握兒子的手,生怕棠棠隨時會跑到附近的店舖,關掉牆上的燈掣。完成日間訓練後,棠棠會拿起爸爸出門前為他預備好的拼圖,在家中消磨時間。
如父如子
除了喜歡玩拼圖,棠棠最愛參加戶外活動, Garry說:「他有我喜歡大自然的DNA,差不多每個週末都會結伴行山,他跟我一樣熱愛旅行,坐長途飛機完全沒有問題。」棠棠性格好動而且體能好,曾經跟爸爸一起完成多個城中運動賽事及參加行路上廣州的活動,共渡不少快樂時光。
難補傷痕
棠棠自小由太太照顧,直至兒子11歲時太太因病去世,自此Garry肩負起照顧兒子的責任。太太為兒子打好自理能力的基礎,大大減輕Garry的照顧壓力,但仍有束手無策的時候。「棠棠無法用言語說出自己的感受,曾經試過因為心情煩躁去咬人。除了即時制止他的行為,中心社工嘗試不同方法如給他咬嚼牙膠,讓他透
過其他渠道宣洩被壓抑的情緒。」
慢慢地,棠棠戒掉了咬人的習慣,將無法說出口的不安情緒轉用雙手宣洩出來,不但用力拉扯自己的衣領直至鈕扣脫落,更會狠狠打自己的面頰來發洩情緒。看見兒子的面頰又瘀又紫,皮膚留下無法撫平的傷痕,Garry深感無奈,「即使如此,我情願兒子傷害自己,都不要傷害別人。」拿起針線縫補好兒子衣領上的鈕扣, Garry內心的傷痛卻難以修補。
面上的疤痕是兒子傷害自己的印記。Garry手背上清晰看見一條如蜈蚣般長的疤痕,記錄著父子二人一段難以磨滅的經歷,也讓Garry上了重要一課。兩父子每日習慣一起洗澡,有次棠棠突然發脾氣,在濕滑的浴室地板上跳個不停,Garry情急下用手大力按住兒子,結果二人雙雙滑倒在地上,「我整個人首先著地,初時以為手指尾撞甩骹,嘗試自己『啪』回位,照過X光才發現手指尾骨折,最後要留院做兩個小時的接駁手術。」Garry笑說傷口表面已經康復,但伸展幅度及用力都大不如前。「幸運地,棠棠沒有半點受傷,若然他跌倒撞傷頭部,我會很自責。這道疤痕教曉我與兒子相處不能心急,尤其他情緒失控的時候。」
管教也是愛
二人一起出外,棠棠因為不停擺動雙手而無意間觸碰途人,Garry會即時制止兒子的行為,然後跟對方道歉並解釋兒子的行為不是出於惡意,多數情況下都會得到對方的諒解。「即使智障孩子也需要好好管教,要學習守規矩,智障也不是『大晒』。」言行管教,是Garry對兒子一種愛的體現。
學習放手
一直以來,Garry每晚都會跟棠棠講床邊聖經故事,共享父子二人獨處的時間。即使父子經常形影不離,Garry早已為兒子安排輪候政府資助的院舍宿位,終歸院舍才是棠棠的終點站。為兒子鋪好日後的路,自己少一份擔憂,又可以陪伴棠棠早點適應院舍生活,對二人都是最好的安排。「先讓棠棠每星期留宿1至2日開始,讓他慢慢習慣院舍生活。」捉得再緊的手,最後也得要放開。
捨得棠棠嗎?
「我相信上天自有安排,萬事皆有出路,我也總得放手讓兒子走自己的路。怎說我都會比他先走一步,不如及早做好規劃,為子女安排最合適的服務,即使結果不似預期,我也有時間再想辦法。」在不斷嘗試及摸索間, Garry跟兒子共同拼出屬於他們的人生旅途。即使未必拼出完美無瑕的畫面,然而每一塊人生拼圖背後,都包含著無微不至的愛與關懷。
提早祝願每位爸爸媽媽,母親節及父親節健康快樂。